陆修盯着文档最后一行字,手指悬在回车键上。他没点布,而是把手机倒扣在膝盖上。阳光从水泥管缝隙斜切进来,照在屏幕背面,映出他指甲缝里的灰。 他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。膝盖麻,像是蹲了太久,又像是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。 父亲的背影早就看不见了。搅拌车的轰鸣也停了。工地上安静得反常,连吆喝声都断了。他绕出建材堆,沿着围挡走,脚步踩在碎石上出细响。走到巷口,他看见父亲的工装裤挂在晾衣绳上,裤兜还鼓着,补丁歪得像被风吹斜的屋顶。 他没回家。他去了便利店,买了一包创可贴、一瓶碘伏,还有一双厚底劳保手套。收银员问他要不要袋子,他说不用,把东西全塞进外套口袋,鼓鼓囊囊地走回去。 出租屋的门虚掩着。他推开门,看见父亲坐在小凳上,右手缠着白布,左手正往铝...